第一章不幸车祸

    咚咚咚.上课的钟声响了!这也算是这个所谓的西南第一学府的特色吧,可是林风却完全没有理会,依然一个人坐在靠窗的角落,手杵香腮,幻想着电视剧里的情节。今天的课似乎是《计算机导论》,没什么特色,典型的中国大学课堂。前面几排都是那些个学霸死忠粉,后面嘛就热闹了,玩手机的,打瞌睡的,吃零食的,谈恋爱的.

    回想起几个月前可不是这样的,那时这个腼腆的少年可是励志在大学里发奋图强,闯出一番天地的。因为,从小到大总有人告诉他说“好好读书才有出路”,时间久了他也就信了。似乎所有人都会觉得,走在路上不断的引来的回头率肯定是件让人小得意的事儿。对的,尽管他时常不以为意调侃自己是独行侠,一条腿走遍天下。不过这对于他来说,这似乎一直是根扎在心里的刺。虽然这么多年以来已经习惯了走在路上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不过在这个向外已久的偌大校园里,却仍然有人不免俗套的是不是蹦出句“看,那人只有一只脚!”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原本,这也该是个在球场上得到一众呐喊的帅气少年,只因多年前那场该死的车祸!十来年前的滇中小镇,算不上富庶,景色到是很怡人。高原上的晚霞是那么的红,那么的美,偶尔驶过几辆车的马路上,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大手牵着小手,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长得不算魁梧倒也算得上健硕,一身蓝色的帆布装,一顶淡黄色的安全帽;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圆乎乎的小脸,一件绿色的小军装,还有一双感觉不太搭的白球鞋。远远望过去,他们的背影映着夕阳,顺着那条蜿蜒的马路慢慢消失。

    ..


    忽然,这个世界都安静了。小男孩感觉身上好凉好凉,鼻腔里,嘴巴里都是是凉凉地。似乎今天特别特别地累,累得他都不想睁眼了,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一觉。本来没什么人的路上,今天不知怎么地突然熙熙攘攘,叽叽喳喳起来。一颗粗壮的柳树盘,一辆蓝色的东风货车斜躺着,透过攒动的人影好像可以看到忽闪忽闪着的红蓝光。只见人们七手八脚地把小男孩台上了一脸白色的“闪光车”。人群旁的空地上,那顶淡黄色的安全帽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不远处还有一只白色的球鞋,虽然有些污迹了但是一眼看去还是那么白。再往前挪一些,又是一辆会闪光的车,车旁静静躺着的是那个青年男子,蓝色的帆布杉还是那么整齐,黝黑的头发。原本麦色的脸颊却不那么干净了.

    发生了吗?为什么这个世界突然不一样了呢。就在十几分钟前,那对缓缓向远方移动的背影后面,突然多了一到黑色的光,它好像幽灵一般刺破了这用晚霞的霓光织成的幕布。就在这辆载满货物的大货车冲向他们的那一瞬间,这个男人用尽了他生平最大的力量推开了这个小男孩.而他,他却永远的留在了这个被刺破的夜幕里。那一天,还是那样平常的一天,还是那样大手牵着小手走在马路边。不同的是,那一天多了一个借着酒气赶路的“老司机”。

    另一头,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衣服,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洁白。小男孩好困好困,他的想这样静静地睡下去。但是,沉重的眼皮下面去总能感觉到那时不时闪过的光。医院里还是那么的忙碌,不过这边却似乎已经缓下来了。门外一个清瘦的女人,红着眼睛,脸色煞白,紧紧抓着那件白大褂的袖脚。她在恳求,她在祈祷,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已经被永远地夺走了,一个也已经被提前划上了死亡的标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撕心裂肺吗?不!这样的描述太轻太轻了。十八个小时了,结束了,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就在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冰冷时,他睁开了眼!也许是真的听到了母亲的呼唤,也许是调皮的又想听爸爸讲故事了,总之他真的不情愿的醒过来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他一次又一次的因为打针疼得哭了,一次又一次的因为吃药吐的没力了,一次又一次的发现自己每次从手术室出来后右腿变得越来越短。每一次,他好奇的问妈妈“我的脚什么时候能再长出来啊,长出来后会不会不一样长了”!妈妈总是在一旁温柔地说着“你好好听医生阿姨的话!”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每天期盼着爸爸来给他讲故事。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每一次就好像有一万把刀在同时剜妈妈的心。终于,有一天他有力气下床了,可是脚刚刚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他摔倒了,重重的摔倒了。他想跑出门外,想像从前那样牵着父亲的大手,一蹦一跳,调皮的踢着路上的石子.可是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能自己站起来。他哭着问妈妈,问穿着白大褂的漂亮阿姨,问身边能见到的每一个人,“我的脚什么时候能长出来啊!”慢慢地,他哭累了!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他不再问了!因为他终于可以出门去了,只不过得不情愿的趴在妈妈背上!从那时开始起,他开始发现为什么路上的人老是喜欢盯着他看。

    终于,出院的日子到了。终于不用每天被戳针了,终于不用每天吃那么苦的药了。最重要的是,终于可以回家了,回到那个有树,有花,有小池塘的院子了;终于可以又每天牵着爸爸的手去山间田野玩耍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让人充满期待。这一次,他还是那么不情愿的趴在妈妈背上。半年多了,原来那个清秀的年轻妈妈,不知不觉间脸色却多了几条皱纹,乌黑的长发变成短发,隐约间还能拨出几根银色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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