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
客馆。
倾凰目送凤卫将荀鹤抱进屋去,皱眉询问帝九宸。
昨夜的星空异象让她不安,醒来之后发现,连他似乎也变了……
变得有些陌生。
她目光审视他,带着一分疏冷和理智。
面前的男子,身形颀长,姿容绝世,然而精致眉眼间,神色清冷如月。
他静默了一瞬,才缓缓道:
“让我不舒服,自然要付出代价。”
语气漠然得反常。
倾凰定定看他,想起很久以前,最初听到九公主的名号,众人对他的描述。
他就是这般喜怒无常,冷酷无情。
此前的一段时间,他表现得像个“正常人”,无非是因为心情还不错罢了;而今,稍微不顺心意,便又露出了獠牙。
这般一想,倾凰也冷静下来――这,就是她几乎快要遗忘的、他的本来面目。
“为什么?”她问他。
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触到了他的逆鳞。
其他人都不说,只有问他本人,这可能是得到答案的唯一机会。
他深深地看着她,声音温和下来:“这是我和他的私事。”
“和我有关,对么?”她目光清冽得像冰凌。
帝九宸没有回应,只微微含笑,唇角扬着小小弧度。
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倾凰立刻就垂下眼,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没回答,是想说,不要把她自己想得那么重要吗?
被他一看,她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自信过头了……
静默几息之后,他淡淡道:
“不要操心了,这不关你的事,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语气间,全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倾凰看向里间:“那国师呢?”
“死不了。”他转身离开,不知去往何处。
“……”倾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紧拧起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憋闷。
――今天早上开始,往昔的平静生活,出现了裂痕。
接下来,是像镜子一样被打破,还是恢复如初?
她有些不安。
……
帝九宸暂时没对荀鹤痛下杀手。
甚至叫凤卫给他喂上好的疗伤药。
却又控制着量。
让他保持在了受伤,却又不至于过重的状态。
总归是不好受的。
至于他的腿,被认真处理。
裤子被剪开,彻底露出了里面不堪入目的伤口。
血肉翻卷,骨茬森森。
凤卫小心地清理伤口,再撒药,包扎。
荀鹤一直昏迷着,帝九宸对他造成的内伤,不可小视。
倾凰留在客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静观其变。
似乎还没到她的用武之地。
可,她生气,气得难受,胸口隐隐的泛着痛。
这样的状态下,是不能修炼了,也做不了别的,她只有竭力闭目养神,调整心境。
同时也是等待着,新的转机――或者,危机。
帝九宸不知去了何处,可能也是散心、发泄去了。
几个时辰之后,倾凰睁开眼,红日西斜,已经是下午了。
她不死心的再次询问凤卫,想知道这场惊涛骇浪又暗流汹涌的矛盾,究竟所为何事。
凤卫依旧露出一丝犹豫之后,闭口不言,不肯告诉她。
倾凰拧眉,他们果然是最会察言观色的。
她大概无从得知事情原因了,只能靠猜。
不久。
荀鹤终于醒来。
凤卫服侍过他之后,转告倾凰:“国师大人有事找你。”
倾凰进去,在床边坐下。
荀鹤睁着眼看她,安静,苍白。
他伤势被控制住了,但气色仍然不太好。
倾凰还没问,他已经声音低哑的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她简直想翻白眼,重伤还这么多废话,“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的。”
荀鹤慢慢摸出了一枚玉佩,推过来。
水滴形的白色玉佩,微微莹透,上面隐约刻着某种字体的“风”字。
它像一轮小小的月亮一般,散发着清辉,让倾凰微微眯起眼。
这就是那晚,“自行飞走”的、阿芙的幻灵玉。
倾凰接过,狐疑:“终于肯还给她了?”
荀鹤淡淡笑着,看不出情绪,说起他所求之事:
“请你帮我,把玉佩还给她,就说……说我已经死了,这是我的遗愿……”
“……”倾凰冷眼,“你这样诅咒自己,不太好吧?”
荀鹤一脸无所谓,眼里有一丝丝哀求之意:“你就说帮不帮嘛。”
“真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