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的口令和脚步踏地的啌响,是高桥兴家听到的上野城守备足轻第四中队最后的绝响!
第四中队不到半刻钟便被南部家的足轻吞没,直到再无一人站立。
第四中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回头看了看身后疲惫的旗本众们,高桥兴家握紧了手中的太刀,任凭身上的伤口留着鲜血。
“第四中队完了!该我们上了!”
“是!大人!”旗本众们毫不畏惧的回应道。
所谓壮士断腕、视死如归者,不外乎如此而已。
高桥兴家一行十多人,沿着之前松藤平二郎等人前行的道路缓缓的前进着。
“不愧是津川家啊!”这时候,南部家兵势中间,泉山直义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一脸的动容。
这样一支悍不畏死的兵势,让泉山直义心里一阵发颤。
“敌军只有十几个人了,大家冲过去!津川宗治就在前方,大家冲啊!”胜利在即,泉山直义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只能指挥足轻继续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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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阵外,除去右翼高桥兴家和泉山直义的战斗之外,泉山右卫门和鸟间健次郎的战斗依然持续着。
第一、第二、第三中队已经整合在了一起,抱成了一团。
不断折损的足轻,让津川家的兵势规模不断减小,直到本阵外只剩下了寥寥数十人了。
三个满编中队150人现在还剩下五六十人,这还是加上勘助等人滥竽充数的结果。
“鸟间大人!”一名武士站在鸟间健次郎的身旁急切的说道“我们已经快守不住了!怎么办!”
“守不住也得守!主公就在我们的身后,就算是死,那也要给我死在这里!”鸟间健次郎大声的说道。
“结阵!”
“结阵!”
鸟间健次郎紧接着再次下达了作战指令,四周的津川家足轻们本能的一顿,然后调头擎枪,再次摆出了阵型。
已经吃了不少亏的南部家足轻见到津川家的兵势又一次摆出了攻击阵型,也纷纷站在了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
泉山右卫门顿时大怒道“都在害怕什么!敌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要再发起一lún_gōng击就能击溃津川家了!都给我上!上啊!”
可惜,泉山右卫门的吼声虽然响彻天际,但是却并没有多少人听从。相比于泉山右卫门给足轻们画出的大饼而言,无疑保命最为要紧。
看着已经流露出惧意的自家足轻,泉山右卫门咬了咬牙,然后对着身旁的几名随军目付说道“但有畏惧不前者,皆可杀之!”
“哈!”
随军目付的指责一般是统计首级功勋以及“督战”的作用,不过相对来说第一种功能更普遍一些。
“噗呲!”
接连有还几个不断后退的足轻被军目付杀死,让原本军心浮动的南部家足轻勉强安定了下来。
泉山右卫门来到阵前,大声的说道“津川家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心里害怕了!”
“都随我上!跟紧我!”泉山右卫门决定带队冲锋了,这样的战况,如果自己在不带头的话,自家足轻的攻势轻则放缓,重则........泉山右卫门同样不愿意放过眼前这个一举击杀津川宗治的大好机会。
有泉山右卫门带头冲锋,南部家的足轻们终于勉强鼓起勇气跟着泉山右卫门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不料,这一次攻击出奇的顺利!
预料之中的伤亡没有出现,相反,南部家的兵势还将津川家的兵势给逼退了十多步!
泉山右卫门见此情形,顿时心里一阵窃喜“敌军果然已经坚持不住了,防御力度已经大幅减弱!现在正是一举击溃这支难缠兵势的大好时机啊!”
心里下定了决心,泉山右卫门也孤注一掷了!
“所有人!冲锋!”
“胆敢后退者杀无赦!”
“随我来!”
“杀啊!”
南部家的兵势发出各式各样的战吼声又一次冲入了津川家的阵型。
这一次,之前无往不利的阵线和防御没能再奏效了。津川家的防御被南部家突破了。
阵线中央被南部家撕开了一个口子,上百名南部家足轻发疯似的冲了过来。将已经无力再战的津川家足轻一一捅杀!战斗正朝着一面倒的方向进行着。
看着前方不断靠近的南部家足轻,鸟间健次郎伸出了满是鲜血的左手,随意的在同样沾满血迹的脸上擦拭了一下。鲜红色的血液顺着鸟间健次郎的下巴滴在了脚下松软的泥土上,或许过段时间就会化作植物养分.....
“还能作战的站在我身旁来!”
“不能继续战斗的,站在最后面!”
鸟间健次郎闭着眼睛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顷刻之间,四周的足轻全部聚集在了鸟间健次郎的身旁,众人争先恐后的站在鸟间健次郎的身前,而不是躲在后面。鸟间健次郎既欣慰又感伤的看了看这群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足轻,然后双目瞪圆,手中的太刀向前猛地一挥“上野城守备大队!冲锋!”
“冲啊!”
“嚯!”
仅存的数十名足轻,依然选择了跟随鸟间健次郎死战到底,没有一个人退缩。
数十人的决死冲锋,即便获得了绝对优势的南部家足轻也只能选择暂避锋芒。看玩笑,几十个不要命的人突然朝你冲了过来,是个正常人都会本能的躲避吧?更何况这些南部家的足轻跟津川家的足轻打了这么一俩个时辰了,对于津川家足轻的战斗力